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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3章 好人不是懦弱縱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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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侍也沒好多做說,許子文一把將他推開就往外頭走,一邊走一邊焦躁地道:“燕王爺看不上她不就只能作罷了麽?現在好了,一個勁地糾纏。把王爺纏得煩了,倒是來影響我!”

定要讓父親想想辦法了!

沖去書房,許子祁竟然也在。許子文微微皺眉,神色立刻收斂不少,上前行禮:“父親找兒子有事?”

許崇山面色很嚴肅,看著他道:“你最近又去過賭坊?”

心裏一驚,許子文下意識地看了許子祁一眼,然後道:“沒有,自從準備進入六部,兒子便再也沒踏進賭坊一步。”

“沒有?”許崇山冷笑:“你要是沒有,上頭如何會給我說,因為你在賭坊與齊家少爺起了爭執。還大打出手,影響惡劣。所以暫時不允升遷?”

這事……六部的人怎麽可能知道?許子文連忙道:“這是誤傳,兒子與那齊公子還是朋友呢,父親可一定要替兒子澄清啊!”

許崇山眼神深沈地看了他一會兒,也沒說話,扭頭看著許子祁道:“你對此次秋試,到底有多少把握?”

許子祁頷首:“父親不必太擔心,就算沒有打點,兒子也定然能進前三十之位。”

“嗯,你倒是讓為父放心。”許崇山嘆了口氣道:“再過幾年,為父也就到了該告老還鄉的年紀了,你們要是撐不起許家。那許家百年的基業,可就得毀在你們身上!”

子衿還在的時候,他是不必這樣操心的。雖然他是府裏最小的兒子,但卻也是最有出息的,文得陌桑真傳,武也堪沙場之用,所以哪怕只是個庶子,他也是讓秀蓮親自養著,將來要做許家的頂梁之柱。

誰曾想他會去的那麽突然,讓他慌了手腳,急於培養下一個接班人,卻是有心無力。

本來想著動動關系,把其他兩個兒子拉扯上去。好歹留些根,可誰曾想子文升遷的事情竟然會受阻。

“燕王爺那邊,為父會再去談談,你們二人,各自做好各自的事情吧。尤其是子文,若再去賭坊,那便把你的行李一並帶去,不用回來了。”

許子文心裏一跳,連忙跪下應著。

別看他們的父親平時不怎麽管他們,也不曾發過太大的火,但是心狠手辣起來,當真是可以把親骨肉也棄之不管的,所以他們兄弟幾個,還是都十分懼怕他。

“兒子告退。”

許子文和許子祁一起退出書房,出來的時候,許子文冷冷地看著旁邊的二弟:“最大的阻礙沒了,你便想著連我一起扯下去?這樣不妥吧,二弟?”

許子祁微笑:“大哥想多了,告狀的人不是我,拉了你下去,對我也沒什麽好處,我還指望著秋試之後,讓大哥提拔一二呢,又怎麽會背後捅刀子?”

“不是你,又還能是誰?”許子文冷笑:“這院子裏最後剩下的,不就只有你我了嗎?”

微微一怔,許子祁也不知該怎麽解釋。

老三殘疾,老四也被弄死了,現在能繼承許家的的確只有他們兩個人,不過他又沒這麽傻,怎麽可能在現在這種時候對老大下手?告密的當真不是他。

“也許,咱們許家的姑娘也勝過男兒吧。”許子祁道:“大哥別忘記了,若是子珮不出嫁,或者招個入贅的女婿,那也是要分家產的。”

許子文一怔,想起某些事情,臉色也難看了起來。

這府裏,怕是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。子珮那兒,還有他的秘密呢。

“主子。”

宋涼臣正在屋子裏看東西,玉樹就無聲無息地來了,在他耳側低聲說了幾句。

“三品大員,又是京官,的確是了不得的大官,背後的家族利益,足夠他們搶成這樣,倒是不稀奇。”聽完,宋涼臣笑了笑:“本王只關心,許子衿到底是怎麽死的?”

“奴才讓人繼續查著。”玉樹拱手道:“但是線索不多,好像被人有意遮蓋,要全部知曉,可能還要花些時候。”

“嗯。”宋涼臣抿唇,眼睛往屋子外頭瞟了瞟,嘴角動了動。

玉樹立刻會意:“燕王妃身子不舒服,找了大夫來看,說是身子虛弱,就雇了許府裏與沈山水關系好的一個女大夫貼身照顧,現在正在吃藥。”

“身子虛?”宋涼臣皺眉:“臨風。”

“奴才在。”

“去送些需要的藥材。”宋涼臣道:“不用說是本王給的,你自己找借口給錦衣拿去。”

臨風挑眉,拱手應下:“是。”

玉樹眼眸動了動,輕咳一聲道:“奴才還打聽著點消息,說是許家老太太在想辦法給許家大少爺打通路子,送了不少禮出去。最近京城風聲緊,若是被人揭發出來……這等事情,王爺可以去與王妃商量商量,畢竟王妃與那老太太,好像有不少舊仇。”

報仇的好機會啊,對面的把柄全在他們手裏!

宋涼臣微微挑眉,讚賞地看了玉樹一眼:“你真是聰明。”

還知道讓他去與王妃商議,這麽合適的臺階給他擺下來,簡直是不走白不走啊。

玉樹笑著隱回了暗處,臨風嘖嘖直搖頭,跟著出去找藥材。他總算是明白自家主子要什麽了,要的不能是直白的揭穿,還得是這種暗搓搓的迎合,簡直是……太不要臉了!想去看王妃都不敢直接去嗎?

連續好幾天沒吃好飯的美景,今天正正經經地給自己安排了膳食,然後坐在屋子裏細嚼慢咽,哪怕吃不下,也強迫自己吃點兒,飯後再用些酸梅。狀女池技。

在府裏溜達了幾圈的玉食先回來,報告了一番進展之後,便笑瞇瞇地看著美景道:“主子肯吃飯了就是好事,這大夫醫術不錯。”

妙回端了藥放在美景面前,聞言道:“奴婢的醫術一向不比男子差,也就是有的人有偏見,覺得女大夫不如男大夫可靠。”

沈山水接了一句:“你比這京城裏所有的大夫都可靠。”

美景挑眉,擡眼看了看妙回。聽見山水這話,她臉上好像微微紅了紅,可又看不太出來,還是什麽表情都沒有。

忍不住動了點心思,美景道:“敢問妙回大夫芳齡?”

妙回一楞,垂了眸子道:“已經是雙十年華。”

比山水大啊?美景咋舌:“那可成親了?”

“沒有。”妙回好像不太愛提這方面的事情,別開臉道:“奴婢心裏有個人,一直在等他回來,所以不曾成親。”

沈山水的眼神微微黯淡,卻也幫著道:“是啊,妙回說過的,那人要是一輩子不回來,她就一輩子不嫁人。”

“這樣啊。”美景點頭,終於明白自家弟弟這眉宇間的些許愁苦是怎麽來的了。

愛而不得,乃人生之中最大的遺憾。

正想感概兩句呢,玉食卻眼尖地看見了外頭的人,低頭對她道:“主子,王爺來了。”

美景一震,下意識地伸手捂著自己的肚子,擡頭看向來人。

宋涼臣依舊板著那張臉,眼裏什麽感情也沒有,進來看見這麽多人,倒是皺了皺眉:“好熱鬧。”

沈山水和妙回都連忙行禮,美景定了定心神,也起身笑道:“王爺來了,可用過了午膳?”

宋涼臣進來坐下,看也不看她:“用過了,只是有事同你講。”

沈美景點頭,山水等人識趣地就退了出去。

“許家最近做了很多越矩的事情。”宋涼臣道:“你不是很恨許家麽?要不要在查出許子衿之事的真相之後,揭發許家?”

美景一楞,下意識地就搖頭:“不要。”

宋涼臣有些意外:“為什麽?”

她與許家有這麽大的仇怨,難不成不想報仇麽?

美景笑了笑:“只要查出真相就好了,許家做什麽事情,由他們自生自滅就好,王爺不必費心。”

看著她的眼神,宋涼臣也算是明白了,她是覺得這許家到底是許子衿的家,所以不忍心毀了?

忍不住冷哼一聲:“你若當真這樣善良,又何必去逼著五小姐吃狗食?”

美景擡眼看著他:“王爺覺得妾身那樣的行為,惡毒嗎?”

“當著許子珮的面,我替你留了顏面而已。”宋涼臣微微皺眉:“那的確是十分惡毒的行為。”

他還不至於當真是非不分,只是維護她罷了。

美景點頭:“那如果在半年前,五小姐對妾身做過同樣的事情,而且還沒有人來攔著,讓妾身吃過一整盤的狗食。有這樣的前提,再來論妾身當日的行為,王爺覺得,妾身還算惡毒嗎?”

宋涼臣一震,眼神都來不及掩飾,驚愕又心痛:“你……”

“妾身常聽人說,要做一個好人,別人對你不好,你也不能變成跟她一樣的壞人,不能做與她同樣的事情。”美景笑了笑道:“不知誰有這樣的境界,反正妾身是做不到的,妾身以為的好人,就是把受過的屈辱統統還給壞人,叫他們知道別人的感受,再以一顆善良的心,去對待其他人,有怨報怨,堅決不心軟,但也還記得對世人充滿善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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